沈钰gyoku

只有两人的午后

*情人节快乐啊诸君^_^你们的小子钰给你们送露普狗粮来了
*狗粮里掺了什么我不知道~
*求红心求蓝手求评论啊爸爸们
*阅读愉快(ฅ>ω<*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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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的冬季多半都伴随着一场暴雪。
屋外寒风凛冽,席卷着成团的雪籽扑打在玻璃上敲出嘈杂的脆响。从阴沉的仿佛要掉下来的天空中砸下的雪花一层盖着一层,一眼望过去只有满目旋动的白,看的让人眼晕。
正是应该好好宅在家里,边烤火炉边喝点温暖的东西,就着炉火的暖光看书的好天气啊。我搓了搓手,给自己煮上一壶咖啡后缩进铺垫厚实的摇椅中,翻开手中厚的像块砖头的大部头小说。
雪愈发下的大了。
偏偏此时,厚底军靴坚硬的鞋尖撞击木门的声音盖过了呼啸的风雪声。厚重的闷响吓的我压着书本得手猛地一抖,抬头迷惑的看了眼门。隔了几秒后踢门声再次响起,这次听起来更加用力,催促着屋主快去打开门让来者进屋温暖一下。
……壁炉好暖和不想挪开不想动。
我在“不开门”和“不开门”挣扎了几秒,最后决定催眠自己——这种天气怎么会有人来访,刚才一定是自己听错了,敲门声都是幻觉啊幻觉。
不过门外人肯定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等屋主说服自己敲门声不是幻觉的,只是听着动静我都可以想象到那人用力的踹了一脚门后,赤眸中闪过满满的不耐与怒意,然后从背包里翻找出一串钥匙并把其中一只插进门锁锁孔的样子。
我低头,把眼神落到书上印刷刻板的德文字母上,一眼扫过去也没辨认出几个单词来,耳朵却仔仔细细的把所有声响捕捉了下来,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依据声音把门口的每一幕重现。
吱呀——
门被那只素白有力的手推开了。
嘭。
来人蹲下身解开皮靴的鞋带,他银色的脑袋向下伏着,可以清晰的看到脑袋顶偏左后方一点的小小发旋。然后他轻轻的把鞋放到鞋架上摆整齐,翻了双棉拖鞋出来扔到地板上,把穿着深灰色袜子的脚伸了进去穿好
啪嗒啪嗒
柔软的鞋底敲击木地板发出闷闷的响声,有点拖泥带水的缱绻意味,一步一步的向卧室走来,他会先迈左脚,然后……
还有想完,他就已经站在了我眼前,打断了我的想象。
“喂,蠢熊你是聋掉了么。”

“所以说你突然过来干嘛啊……”我看着来人一边叫着“好冷好冷”一边理直气壮的霸占了我刚躺暖和的躺椅,忍住扶额的欲望倒了杯咖啡塞给他,“……普/鲁/士。”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习惯这样称呼他。简单的德文词,读起来可以感觉到舌尖的弹动和气流冲击齿列的清凉,就像是一个独特的诅咒,多念几遍仿佛能把这点火种永远留在这片冰封的土地上。
他捡了几颗棉花糖扔进杯子里并坚定的拒绝了我手中的果酱,用小勺慢慢搅拌着:“本大爷来旅游,办好了护照和签证,你家上司也同意了。不欢迎本大爷你也赶不走我的。”
“…我没说不欢迎……”
“那就闭嘴。”
“……你知道我想说什……”
“啊蠢熊你怎么这么啰嗦!”他粗鲁的打断了我的话,常年嘶哑的嗓音因为寒冷还有点打颤。他把脸埋进宽口的咖啡杯里咬住一颗还没有沉没进深棕色液体里的棉花糖咔吱咔吱的嚼,然后蹦起来把摘了手套冰冰凉凉的手伸进我的围巾里,“本大爷冒着大雪来看你是不是死在家了!给本大爷好好的感恩戴德啊!……冷死了快给我暖暖……”
“好冷!快拿出去啦!嘶……普/鲁/士你是不是想死啊!”
这家伙真的是越来越放肆了コルコルコル……我拎着他的后衣领用力把他扯开,贴着脖子的手部皮肤逐渐与我的体温同化,拉扯间修剪整齐的指甲轻轻划过耳后,带着酥麻的痒意。
“kesese——看看本大爷的厉害!”他缠起人来完全没有一个军事大国和条顿骑士的风范,像只八爪鱼一样盘在我身上压住我的手脚,手往厚厚的棉衣里用力钻着,每到一处都冰的我一个激灵。挣扎间我实在难以保持两个人的重力平衡,脚一滑双双倒到摇椅上,然后因为两个成年男人的巨大冲力向后翻仰砸到铺了地毯的地板上。
“啊……好痛……”
头朝下撞击地面的疼痛和眩晕瞬间逼得我鼻子一酸,生理反射的泪水模糊了视线。结果压在我身上倒下的男人反而先抱怨起了痛——也不想想是谁的错啊该死。
我眨了眨眼让眼球吸收掉眼角的泪花,缓过那阵眩晕后不爽的一把推开赖在我身上明显是搞怪的哀嚎着的人,扶着被重击的后脑勺爬起来。
他也收敛了装模作样的表情,盘着腿坐在地板上,认真的盯着我。
房间里突然安静了。
“……你到底为什么来的。”
良久,我主动打破了略有些尴尬的静默,两人像小孩子一样坐在地板上对视着,木质地板的凉意透过厚重的地毯和棉衣,渗入皮肉,钻入骨髓。
“我昨天说了什么,你不会……不记得吧。”
“当然记得!本大爷记忆力一流的,”他笑了笑,抬手捏住了我的脸,没用什么力气,“你不就是……”
“我跟你表白了!我说了我喜欢你,普/鲁/士!”他不甚在意的表情让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不明白昨天在电话里含糊其辞的他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情理直气壮的站到我的面前的,我也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一直都不明白。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从容的出席各种社交场合,谈笑风生间亦手起刀落。冷/战后期很多国/家都绞尽脑汁逃避着集体会议,包括我。大家暗藏在阴暗的旮旯角窃窃私语着这个支零破碎的联/邦的末路,唯有他坐在会议桌边,一手撑着下巴,另一手捏着一只钢笔,就这么看着坐在首席荒诞其词的上司。黑色的笔身在他指尖飞速旋转着,划出一个又一个优美的圆弧,偶尔会有一两星墨溅出。 
他总是有这样的本事,表面上咋咋呼呼粗枝大叶,实际上却能平静淡然的处理一切让人不愿面对的场面。
但我不能。
我总觉得,他已经长大了,而我还是当年那个抱着两膝坐在雪地里哭的小孩子。
他放下了手,半低着头。炉火在他身后熊熊燃烧着,明暗间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我知道啊,蠢熊。”
他向我伸出一只手,一把把我拉起来,又拖了一张单人沙发放到我的对面坐下,捧着咖啡杯安静的看着炉火。
“……所以为什么要表白呢?都这么多年了,今天才表白是不是太晚了点。”
我愣了愣,我以为他会直白的拒绝我,亦或是开玩笑一样的答应我。但我没想到他会反问我这样一个问题。我认真的回想了一下昨天半夜突然一个电话打过去时的心情究竟是什么,一时冲动?突然想到他然后情难自禁?我不知道,我只记得那个瞬间我发现我很喜欢他,喜欢的想把他锁在怀里。
但这样的心情并不是第一次溢出,我一直都很喜欢他,从小到大都是,但我们暧昧了好几百年,这么冲动的冲上去表白却是第一次。
“笨蛋……你难道做一件事前从来都不好好想一想自己为什么要做么?”他笑了几声,语气分辨不出是戏谑还是别的什么,声音低哑的有些奇怪,语句和气息轻轻的飘在空中,摇晃着。我以为是他还有些冷,于是往炉火中加了一些木柴。
火焰舔舐着木头的棱角,把对方点燃融进自己的身体里,然后双双沦为黝黑的木炭亦或是灰白的粉。木头断裂时奏起噼里啪啦的乐章,宛若哀鸣。

“喂?俄/罗/斯吗?”
“德/意/志君您好,我是俄/罗/斯。突然打过来是有什么要事么?如果是国家政务请联系办公室的官方电话,如果是为了最近的谈判套近乎我就不奉陪了哦。”
“不……当然不是……只想告诉你一件事……”
“哦呀?什么事会让德/意志君这样和我说话吗,听起来是个有意思的大新闻诶,那我就姑且听一听吧,うふふ~”
“你…算了,是关于哥哥的。你还不知道吧,哥哥在回来以后变回人类的事。”
“……人类?”
“你知道我在指什么,总之,我就是来通知你一声,哥哥已经不是个……国家了,他现在是人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找你说总之就是这样再见。”
人类……么?
德/意/志慌张的重重挂掉的电话,只留下听筒中单调的忙音,像心电图起伏的频率一般扬起折落。
他说,他已经不是一个国家了。
那个小小的又骄傲如冬日暖阳的条顿骑士已经放下他的剑和勋章,那个嚣张跋扈的“普/鲁/士”早已灭国,即使是一直呆在我身边的“社会主义优等生东/德”也已经随着苏/联时代的结束而成为一个灰飞烟灭的笑话。
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正在老去的人类。
“因为……再不告诉你就真的晚了。”
我看着他那双依旧明亮的赤眸,忍不住想到百年以后火光在瞳仁中跳动的模样。
恐慌立刻窜上心头,我无法想象再也看不见面前人的日子。就像是一个习惯被突然剥夺,生活仿佛空了一块,无论做什么都觉得不对劲。
这个世纪结束的时候,我还能看见那炽烈如火焰的眼眸吗?

他几口喝光杯中的咖啡,没有继续接话,起身熟练的走向厨房。他做菜很有一手,没多久厨房就溢出罗宋汤独特的香气。落雪大的已经看不清窗外的景色,天地间只剩没有尽头的白雪和这栋孤零零的房子。
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人,在冰封千里的雪原分一碗温暖的汤,瑟缩着互相取暖。
“煮好了——!蠢熊来尝尝本大爷的技术有没有退步!”
我甩甩头,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起身走向厨房,含着笑意开口:“普/鲁/士的水平竟然还有可以退步的空间吗?”
他瞪了我一眼,添起一碗擅自喝着,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我故意捏起柔软甜腻的嗓音在他耳边嘟囔着撒娇,拽着他的手臂摇晃。他一手端着汤努力保持平衡防止洒出来一边骂我让我滚开,手忙脚乱又不知怎么推开我的样子可爱的要命。最后他实在不耐烦了,把还剩小半碗汤的碗塞给了我,一副不胜其烦的模样。
小的时候我们也是这样,都没朋友,都很寂寞。雪后森林里有一个姐姐搭起来的小木屋,被白霜覆盖后美的如同一部童话。我喜欢和他一起缩在小屋子里,分享一碗暖呼呼的汤,看安静灰白的穹顶上厚云挪动。
视线以内没有第三个人,只有无边无际的蓬松的雪和披上洁白钻石嫁衣的树。那是只有两人独享的午后。
现在,这雪原未变,身边人未变,但一切都物是人非。时光的金属指针在我与他之间砍下巨大的无法跨越的鸿沟,阿特罗碧斯锋利的剪刀已经剪断了他的命运红线,而我的却还在女神的皓腕上缠绕。
我和他已经不是“同类”了。
无论是心境还是身份。
我倚在灶台边仔细的看着他的脸,那张脸还是那么俊秀,但不过几十年以后,这张帅气年轻的脸就会染上风霜,刻上沟壑。当然,无论是我还是他都有信心他老了也是个帅老头,但再几十年后,我就连那张年华老去的帅脸也看不到了。
“……普/鲁/士,留在我身边吧。”
我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
他没有回答,只是向我看过来。
“我没有时间了,我能抓住的你的一生,也不过几十年而已。”
“几十年……还不够吗?”
“也不是……”我苦涩的笑笑,“那么不够。”
他的一生,在我漫长的生命中能占多少分之一呢?
我无法想象,再不抓住他给自己创造足够的回忆,待到百年之后,被那个没有他的冰凉世界割的遍体鳞伤时我该去哪寻找可以治愈自己的温暖。
“唉……真是!”温暖的手突然捏住了我的脸,用力的揉来揉去,酸痛立刻涌上头刺激的我眼泪差点出来,“好痛!放、放手啦!”
“真是一直拿你这个撒娇的家伙没办法啊!”他又揉了几下才放下手,扬起笑容,“那好吧,蠢熊你的这几十年我收下了!”
“作为交换,本大爷剩余的一生交给你了!”
“余生,请多指教!”
他搂住我的腰,额头相抵。
“一直,两个人在一起吧。”
虽然,我的这一生,不知是你人生的多少分之一。
“基尔…伯特……”
眼眶有些发热,我把脸埋在他的肩头掩住表情。
基尔伯特。
基尔,基尔。
一百年那么长,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又短的眨眼而逝。
怀中的温度,不知何时就会突然失去。然后臂间他的气息会慢慢褪去,淹没在岁月的流沙间。
我抱紧他,用力抓着他的手臂,就听见他说。



“午后还很长,我们回房做些什么怎样?”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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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交警追了八条街的F1在逃赛车手诶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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